杜和李德裕都在中書省任職。一天,李德裕對杜說:“你們家有異人,為什麼不請來讓我見一見?”杜說:“沒有。”李德裕說:“你再好好想一想。”杜說:“只有外甥,從遠方來這兒謀求官職。”李德裕說:“就是他了。”
等回到家,杜叫外甥去拜見李德裕。李德裕向他詢問自己的前程,杜的外甥說:“您當了太尉,位極人臣,還有什麼可問的。平常人很細微的事情都有定分,何況功名利祿這樣的大事呢!明天午時有只白獸從南面爬越房屋過來,有個七歲的小童,穿紫衣,頭紮像羊角一樣的發型,手拿一根長五尺、有九節竹竿,驅趕白獸,白獸又回到南面去了。小童不是你們家裏的人。你等著看我說的對不對?”
第二天中午,果然有一隻白貓從南面爬越房屋過來,有個將頭發紮得像兩只羊角一樣的小孩,追趕白貓。白貓又跑向南面去了。李德裕將小孩叫過來詢問,小孩說:“今年七歲。”數一數小孩手裏拿的竹杆,正好長五尺,一共有九節。小孩是院外元從的兒子。
杜的外甥所說無毫發差謬。真是事情無論大小,都是前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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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時宰相李固言當初科舉考試未中榜,路過洛陽時,遇見一個叫胡蘆的先生。胡蘆先生知道神靈間的事,李固言就去找他問命。先生說:“紗籠中人,不用相問。”
後來,李固言回到長安,住在歸德裡,有人說聖壽寺中有個和尚,擅長算命,便去請教。和尚說:“你是紗籠中人。”當年,也就是元和七年,許孟容以兵部尚書的身份主持科舉考試。
李固言找到表親中在科場做事的人詢問,考前應做些什麼準備。這人知道李固言的文章享有聲譽,必然能中進士。便哄騙他說:“你應該首先去拜見主考官。”李固言不知道此人是欺騙他,便拿自己所寫的文章去拜見許孟容。許孟容見他的文章寫得漂亮,便秘密派人召見他,並對他說:“舉子考試之前,是不能和主考官見面的,必定有妒才者唆使。”便盤問他。李固言就將實情告訴了他。
許孟容許諾,讓李固言於榜首,並把教唆他的人的名字勾掉。李固言考中之後,又去聖壽寺找和尚請教什麼是紗籠中人。和尚說:“我常常在陰間冥府來往,看見凡是能當宰相的人,冥府都把他的身體和形狀,用碧紗籠罩著,所以我才知道。
後來李固言果然出將入相,全都應驗了。
(出《蒲錄記傳》)
偽蜀時的彭州刺史安思謙,有個兒子叫守范。守范曾同賓客到天台禪院遊玩,作聯句詩。守范說:“偶到天台院,因逢物外僧。”定戎軍推官楊鼎夫說:“忘機同一組,出語離三乘。”前懷遠軍巡官周述說:“樹老中庭寂,窗虛外境澄。”前眉州判官李仁肇說:“片時松柏下,聯續百千燈。”三人吟完就記在寺院的牆上,離開了。
第二天,有個窮孩子來寺院乞食,見到牆上的詩,大聲說:“人道有初無尾,此則有尾無初。卻後五年,首頷俱碎,洎不如尾句者。”說完撫掌大笑,院裡的僧人就趕他走,那窮孩子邊走邊告訴僧人說:“此後主人,不遠千里,即欲到來。”眾人都認為他發瘋了,沒有人能猜測出有什麼緣由。
過了幾年,守范被法辦,鼎夫暴病身亡。這就是“首頷兩聯全碎”的意義。周述與李仁肇,多次升遷。這就是“不如尾句”的意思。寺院的住持不久也死了,繼承住持的來自興元。這就是“不遠千里也”的含義。窮孩子的說法,一點也沒錯。
(出《野人閑話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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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人相信“天人合一”, 天象的異常對應著人間的變化,預兆著人間的禍福。冥冥之中,人的命運似是天注定,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著人的生、老、病、死。逃得脫,還是逃不脫,就請從以下古人的記事中,讀者自己去得出結論。
御史裴周因公事來到幽州,會見了一個姓胡的參謀,他自己說是易州人,記不住名字了。胡參謀的脖子上有刀疤,裴周問他是怎麼回事。
胡參謀說:“我當年是西南少數民族地區的官員,曾經在特進李嶠的手下做事。李嶠誇獎我聰明,每當有詩作都叫我整理保存。他經常看著我說,你很聰明,然而命薄,缺少官祿。一直到六十歲以後,才能當兩任官。三十歲的時候,有一場很大的災難,不知道能不能躲過去。以後坎坷不得志,不要勉強去謀求功名。”
胡參謀到了三十歲那年,孫佺北征,他參軍一同北征。北征軍戰敗,他被賊兵一刀砍在脖子上,但脖頸沒斷。他躺在屍體當中,過了一夜,活了過來。
從此以後,他牢記李嶠的話,再也不敢謀求官職,在廟裡洒水掃地。
歲月流逝一直到了六十歲,他來到鹽州,在郭刺史家作門客。
有個算命的見了他,對刺史說:“此人有官運,今年應該推薦他,十月份以前能當官。”
刺史說:“這裡是邊遠不被重視的州,我也沒有升官的希望,還敢推薦舉人?”
不久皇帝發下公文,叫全國的刺史每人薦舉一人。郭刺史五月份推薦他,說他有行軍打仗的謀略。
到十月份,他參加政事和經文的考試被錄取,初任命為東宮衛佐官,仍然參與參謀范陽的軍事。
(資料來源:《定命錄》)